［博君一肖］莲心苦（二）
*病战梗
*逐渐缓慢扣题中
二
中午肖战的助理过来送饭的时候，肖战还迷迷糊糊睡着没醒。他那个助理小姑娘动作熟练手脚利索地把药和保温杯放好，礼貌地谢过王一博，便请他回去休息。
王一博想想自己也没什么留下的立场，但还是多问了两句肖战的身体情况，才知道他这胃病都好几年了，一忙起来生活不规律就容易复发。
自己平时竟是一点也没看出来。
傍晚时王一博收到了修改过的通告单，第二天的戏份排得十分密集，从半中午开始拍摄直接连一个大夜，堪称魔鬼拍摄计划。
怎么说，王一博挺担心肖战的。
毕竟这种日程，就是健健康康的人也未必顶得住。
次日上午第一场戏正好是打斗戏，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，导演喊卡之后，肖战被从威亚上放下来，腿一软就往地上跌去。
王一博本来就在暗暗关心对方的状态，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人。
“没事吧你？”他连忙问。
肖战摇摇头，在助理的搀扶下窝回旁边的椅子上，两手环抱小脸惨白，看着可怜兮兮的。
“我……给你倒点水？”王一博试探着问。
“不了，”肖战继续摇头，“想吐。”
这种惜字如金的说话风格非常不肖战，让王一博感觉有一点心慌。
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儿，见肖战缓缓吐着气直起了一点身子，终于忍不住又开口了：“你要不要再休息几天啊？”
仿佛是洞悉了他心里所想，肖战闻言忽然抬起头看了看他的眼睛，然后咧嘴笑了：“哥还没死呢，你怕什么。”
“滚，我怕你突然晕倒连累我。”王一博奉送白眼。
“那不能，我已经在好转了，绝不连累王老师。”肖战保证地拍拍胸口，说着好像突然想起什么，摸出手机凑过来“咔嚓”一声和王一博自拍了张合影。
“干什么你？”王一博不解。
肖战缩回去兀自戳着手机，长长地嗯了一声才漫不经心地回答：“我想留住和王老师在一起的每个瞬间，可以吗？”
“你就扯吧你。”
本着不能再给肖战好脸的宗旨，王一博也掏出手机打开微博，刚点了两下刷新，便发现就在刚才，肖战发了一条新微博：“病体初愈，一切安好！”图片配了张自拍，还有他俩刚刚的合影。
这句话前半句看着似乎有点卖惨，下半句却又回归了他一如既往的开朗欢快。王一博捏着手机翻来覆去地想了想，忽然发觉自己从没意识到，肖战是如此聪明的一个人。
这么简单的几个字，解释了自己临时请假的原因，安抚了粉丝的情绪，又最大限度地避免了正主或是粉丝“不和”的苗头。
很轻巧也很聪明。
相比而言，自己是有些太笨拙了。就像昨天，明明知道他被冤枉，却什么都不会说。
王一博周身的气场明显地变得有点挫败。
一如既往地，肖战很敏感地察觉到了。
他最近已经差不多摸清了王一博的脾气，这家伙遇到意外NG会火气上头地凶人，但是事后平静下来就会默默愧疚。所以他有时候会故意把王一博发火的事情揭出来，开几句玩笑，试图让这件事轻轻松松地过去。——虽然不是每次都会成功。
但是“挫败感”这种情绪，倒是不常出现在王一博身上。
肖战认真想了想，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，干脆作罢。
他这会儿并不好受，实在有点自顾不暇。
刚才拍那场戏时威亚正好吊着腰腹部，勒紧的时候倒不觉得，一松下来，整个胃都好像缩在了一起，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一般疼得难受。
他悄悄把手伸到衣服下面揉了揉。
王一博今天好像对他的一举一动格外敏感，马上转过头来看他。他只好又默默把手拿了出来。
王一博一脸欲言又止，却又低下头继续看起了手机。
这人今天真的有点奇怪。肖战有点困惑地想着。
他不太喜欢这样的王一博。他希望王一博永远是那副脾气不太行、有一说一有二说二、虽然话少但从不藏着掖着的样子。
正想着，那边场记在喊他俩准备上戏了。肖战一边摇摇头想要摆脱这些没用的思绪，一边迅速起身，没料到刚起来就感觉视线有点转。
他抓了一把旁边王一博的手臂，等眼前的景物稳定下来，才发现王一博两眼紧紧盯着他，已经是一脸紧张到要打120的表情。
“没事没事，”他赶紧说，“就突然有点晕。”
他忽视王一博质疑的眼神赶紧往场地里走。
或许是他的步伐还算稳健，王一博最后也没说什么，只默默地跟了上来。
王一博总觉得今天大概是肖战的劫难日。
前脚刚下了威亚，接的居然是场水戏。
最近天气热，本来大家是乐得拍这种戏凉快一下的，可是偏偏肖战本来就胃不舒服，这么一折腾少不得又要遭点罪。
王一博叹了口气，看着肖战半截身子站在水里谈笑风生，脸色一点点白下去。
他忽然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懂这个人。
明明昨天假都请了，身体不舒服导演也知道了，作为这部的男主角，完全可以提一些拍摄上的要求，没必要委曲求全。为什么一定要维持这样的人设呢？
明明不舒服，为什么还要笑呢？
到了中午剧组给演员们分发了盒饭，肖战没敢吃，草草就着助理递上来的保温桶喝了两口粥。
下午继续拍水戏，肖战胃里的那点东西被凉水一激一个劲儿地往上翻，实在忍不了，借着去厕所吐了个干净。
吃不下饭的后果就是下午头晕变得更频繁了，他眼前一片片黑雾聚了又散，耳边嗡嗡作响，身上冷汗重重，连走路都有点找不到重心。
他下了戏瘫在椅子上左右看了一眼，正好看到旁边汪卓成正在剥着水塘里摘下来的莲子吃，赶快伸手：“给我两个。”
汪卓成手边正好剥了一个，顺势递给了他。
他看也没看塞进嘴里努力嚼了嚼，莲子清香和敦实的口感渐渐充盈了他的口腔，其间一缕清苦丝丝缕缕地漫上来，拉回他快要涣散的意识。
他一边嚼一边端起助理递上来的水杯喝了几口糖盐水，这才感觉视线逐渐清明，这条老命算是暂时捡回来了。
于是王一博拍完自己的戏份走回休息区的时候，就看见肖战拿着几颗剥好的那种整颗的莲子，直接放在嘴里嚼着。
“你怎么不吐莲心的，”王一博奇怪地问，“不苦吗？”
“苦，”肖战挑眉看了王一博一眼，用没拿莲子的那只手拍拍自己的胸口，“没有哥哥我心里苦。”
“切。”王一博对这种装深沉的行为不屑一顾。
他从汪卓成手里接过剩下的莲子剥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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