［博君一肖］莲心苦（三）
*一时虐一时爽，一直虐一直爽
三
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，夜戏拍得还算顺利，凌晨时分就全部完成了。
几乎是在导演喊卡的同时，肖战就蹲下了。
刚才也不知怎么靠一口仙气吊着撑了下来，猛地松下这口气，他一时连北都有点找不着了。
好疼啊。本来集中在胃部密密麻麻针刺般的疼痛，一瞬时就像有生命的实体一般从他的腹腔一溜烧到咽喉，接着又如毒液一样侵占了他的视线。
能不能像毒液一样离开自己去找个别的宿主呢。肖战还颇有余裕这样想着。
可惜此刻他也就只有脑子还能动一下，他试着用了下力，感觉整个身体从膝盖到手指都在微微发抖，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了。
最后这一场拍的是近景拉远景，清场范围大，片场又人声混乱，助理们都离得远，一时都还没过来。王一博本来离他最近，第一个赶到他身边来扶他。
“肖战，你还行吗？”
他听见王一博这样问。
妈的，问的什么话，什么叫哥还行吗。肖战用仅存的理智愤愤想着。
王一博过去搀肖战之前本是刚刚松了一口气。
今天的戏份排得太重，他还要分神操心肖战的身体，差点影响了状态。好容易熬到了最后一场结束，谁知道停了拍摄肖战这家伙一蹲下就不起来了，他过去搀了两下也没搀起来。
“肖战？”
他没等到回答，只见肖战死皱着眉，一偏头就吐了，吐的是一片褐色的液体，中间还夹着食糜。
然后肖战整个人就势挂在了他的胳膊上，看样子是连蹲都快蹲不住了。
王一博脑子里嗡地一下。
演艺圈里这么多年，有胃病的他见得多了，当面吐血给他看的，这还是第一次见到。
胃出血会死人吗？他脑子里最先蹦出的是这个问题。
这当口肖战的助理已经赶了过来，看见这场面捂着嘴失声惊呼起来。
“别……”肖战偏过头艰难地开口，“别喊……”
他的眼睛闭着，从王一博的角度看去，整张脸都是苍白无色，一滴冷汗顺着鼻尖滑下来。
“去医院，还是我打120？”他开了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带了哭腔。
肖战的手搭着他的手背，拇指绵软无力地揉了揉。
这是一句无声的“我还好”。
王一博的眼睛一下子更湿了。
他也说不上来现在是什么情绪，他想揪住肖战的领子狠狠地质问他，到底是入戏太深还是天生受虐狂，为了工作至于这么逼自己吗？
但他又想直接把人抱起来，哪怕快一分钟也好，至少赶快找个医生让他别再疼了。
那边汪卓成他们也过来了：“怎么了怎么了？”
王一博定了定神，半抱半扶地把肖战架了起来：“汪哥来帮个忙吧，战哥得去趟医院。”
肖战睁开眼的瞬间只觉得浑身跟被火车碾了一遍似的，从头到脚哪哪都不舒坦，似乎全都不属于自己了。他脑子一团混沌，一时想不起来在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。
他目之所及是一个单调的小窗子，光线透过暖黄色的窗帘温温柔柔地漏进来。
“哥，你胃还疼吗？”助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哦，对了，胃疼。
现在好像不怎么疼了。
他眨了眨眼，出口的声音十分嘶哑：“几点了？”
助理小姑娘像是没什么好气：“哥你都折腾到医院了还问几点，咋的着急上班啊？我给你请假了，医生说你不算太严重，但是得住院观察两天。”
肖战默默消化了一下现在的状况，叹了口气：“庆余年那边……”
“那边帮你推迟了两天，”小姑娘见他皱眉，话音顿了顿，又接着说了下去，“我看你的意思是不想陈情令剧组这边知道，所以只跟导演说了一声。哦对了王一博老师说让你养好身体，其他的不用你操心。”
肖战点头。他失去意识的时候记得跟前有好几个人来着，当时完全没看清。不过既然王一博说不用操心，那应该就是没问题了。
他摸出手机发了条微信：“谢谢一博。”
过了一会儿王一博的消息便回过来了：“医生说你24小时不能吃东西，感觉疼就按铃，多休息别玩手机。”
肖战对着屏幕脑补了一下王一博苦口婆心嘱咐这些话的场景，莫名觉得有点想笑。
这个孩子每天一副冷脸冷言的样子，心里却是真的纯良剔透。
如果他以后能一直做自己想成为的人，闲暇时能开开心心骑着摩托享受生活，别纠结那么多烦心事，就好了。
“好嘞，”他敲字回道，“爱你，王老师。”
王一博在回微信骂对方两句和算了不跟病人计较中间犹豫了一下，还是选择了后者。
他跟汪卓成对好了词，跟剧组的人一概说肖战去另一个组补戏了。
但其实他不太懂肖战究竟在坚持什么。
对演员或者爱豆来说，身体不适并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。相反如果宣传得好了，立上敬业之类的人设，还能很容易地吸一波粉。
他昨天听肖战的助理说，肖战平时很少联系家人，就算联系也肯定是报喜不报忧。
以前还有队友可以互相照应，最近出来拍戏，身边连个熟悉的人也没有，死撑到病倒也只能一个人在医院熬着。
何苦呢？
少了肖战，导演主要去盯B线了，王一博便得以早早完成戏份，回酒店转了一圈安抚了粉丝，又悄悄跑到医院看病人。
他全副武装地走到医院门口正好撞见肖战的小助理，一问原来是肖战让助理给请了陪床，打发她回去休息了。
“他今天怎么样？”王一博忙问。
“他好像胃还有点疼，不过医生说没再出血是好事。王老师你真好，还来看战哥。这次多亏了你了。”小姑娘笑眯眯地说。
“没有……”王一博又陷入不知该回什么话的尴尬中，总不能说自己想不通对方在想什么所以要来问问吧。
“行你进去吧，我先走了。”助理小姑娘摆了摆手。
他磨磨蹭蹭进了病房，一眼就看到肖战正坐在床头皱着眉握拳咳嗽，赶快走近几步去看他的情况。
肖战大概没想到他会来，一抬头吓了一跳，没提防呛住了口水，顿时咳嗽得更厉害了。大概是咳得太用力牵扯到了胃，他一边咳一边又去按肚子，一时好不狼狈。
“我说你行不行啊，不至于吧？”王一博手忙脚乱地帮他顺气。
“你，”肖战好容易缓过了这口气，马上就表达了不满，“你以后不许问哥‘行不行’这种话，我行我能我可以。”
王一博被他说得有点不自在，冷哼一声扭头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了：“我看你是好了，都有力气跟我贫了。”
肖战靠在床板上冲他笑：“话不能这么说，哥就是快死了也要跟你贫的。”
王一博一下就冷了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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